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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东风_分节阅读_1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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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儿说,西园那位公主很是欢喜,调了不少过去。如是想来,熙华突然的小月必然是因为食了大量的蟹胥酱了。然而这蟹胥酱虽是宫里送来的,却也不曾指名道姓说是送给了谁,熙华误食了它而导致小月,谁又能红口白牙地跑去王爷身前指控说是皇后悉心所为呢?不说熙华,便说是我,倘若我今日因为误食了这蟹胥酱而导致腹中胎儿有何纰漏,只怕那皇后一样是可以推卸地干干净净,纵然拓跋朔肯信我,皇帝如何肯相信自己的皇后会毒害皇孙?

    甚而……我隐隐想到,彼时我与那熙华进宫觐见皇后,皇后待我二人虽是姿态可亲,瞧着也不似尤为偏向着谁,然而这便正是皇后的高明之处,如此我与熙华不管何人得势,她都稳操胜券。如今熙华遭祸,必然是皇后悉心送来那蟹胥酱所致,若拓跋朔对我不够信任,必然是要疑到我的身上,而若拓跋朔十分信任于我,我再意外遭灾,他更是必然会疑在熙华的身上,只当熙华自己滑了胎儿遗恨于我,存意陷害。

    反之,我先遭灾,亦是一般道理。

    我心头生冷,只觉那皇后当真是阴狠辣手,好一个一石二鸟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RP大爆发啊!!!赐给我飞吻、赐给我抚摸、赐给我力量吧!

    第六十三章 云深不知处(下)

    晚间拓跋朔过了重华殿,我即刻将那蟹胥酱的事对他说了,拓跋朔对那皇后本来便很是疑憎,听得我提到那蟹胥酱一事登时便怒上心头,反复只道:“我亦奇怪她那样的女人怎会教一只狸奴便惊得如此,原是皇后从中捣鬼!”

    我抚额叹道:“莫说熙华公主贪食良多,便是臣妾今日亦险些儿便误食了,只是皇后送了那蟹胥酱来却也并不曾说明是赐给谁使用,却也教人无从追究……王爷如今预备要如何行止?”

    他蹙眉道:“皇后此举,定然是为了三弟。”

    我心头一动,隐隐亦明白他话中的意思。熙华乃是高句丽国王的独生女儿,倘若熙华为他诞下子嗣,不费一兵一卒,来日高句丽投诚于他便是指日可待。而目下犬戎已去,三足之势已消,高句丽王族必然也会成为他来日争取漠国皇位最大的助力。皇后是三王的生母,自然不能乐见其成。

    我一念至此,乍然想起如今熙华落魄至此,高句丽王族倘若知情,会不会一怒之下向三王倒戈,于拓跋朔不利?我担忧他仍是沉溺于失子之痛而罔顾眼下危机,忍不住道:“王爷,臣妾以为皇后此举意在昭昭,王爷当务之急乃是稳住那熙华公主,切不可令高句丽对王爷暗生不满,倒戈相向。”

    拓跋朔似是未曾料到我会突然提起如此问题,闻言微微一怔,摇头道:“宓儿不必忧心此事,我自有分寸。”他说着微微阖眼,再开口时,便多了几分沉怒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至于皇后那恶毒妇人……如今还不是时候,必有一日,我要与她新仇旧恨一并清算!”

    我自然知道皇后于他更有着昔日的迫母之恨,痛他所痛,对那皇后我亦是恼恨地紧。然而见他许是一贯太过自信,只当那熙华公主对他一片痴心,然而倘若那熙华公主得知她此生再也不能怀有子息,却不知会怨毒至何!然而他似乎自有主张,不欲多提,只携住我手切切道: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宓儿如今更须小心在意。”见我默然点头,他目中一滞,恍然便浮上歉疚之意来,叹道:“发生这样多的事,我如今几乎没有脸面对你!”

    我见他忽起伤感,反手握他手掌劝慰道:“王爷为臣妾做的已经很多,臣妾并非垂髫稚儿,臣妾晓得如何保全自身,保全腹中的孩儿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颔首,却将另一手极轻极轻地覆在了我已微微隆起的小腹,隔着柔软的布料他掌心的热度缓缓渡入,登时令我心头绵软了一片。他突然附在我耳畔温声道:“何时才能叫他动上一动,却是跟我这父王打个招呼呢?”

    我听他问的情挚,不由柔声应道:“卫太医说再过一个月……”

    他肩膀一动,胳膊微抬便将我牢牢嵌入怀中,咬耳道:“宓儿可还记得那日我为孩儿想的名字?”

    我被触动心事,一时心中半为期许,半为忧伤,幽幽叹了口气,却是半晌讷讷不语。他见我默然以对,只当我是忘记了,便有些不快道:“怎地宓儿竟不记得了么?”

    我见他情急,亦知往事不可追,自己亦不应处处多思,沉溺于过往悲伤。因抬手抚他鬓角,柔声笑道:“若是小王爷,便叫他恪儿,恪者,恭也,取其谨慎恭敬之意。”我望住他眼波愈渐和软,“倘若是小宗姬,便叫她婧儿。女贞为婧,女才为婧,女姝……为婧。”

    彼时他所期许,亦是我所期许,那些话便是再过多年亦是牢牢印刻在我心头,无时或忘。今日说来,便如早在心上盘亘多日,竟是与他当初所说一字不差。他自然亦是心动神驰,慨然道:“恪儿……婧儿……”手上蓦地使力,片刻便又放松,却是望住我傻傻而乐,不知说什么才好了。

    我见他难得心情有回转,虽是不甘,却也不再沉溺于熙华失子的悲伤中,便想着说些喜庆些的话来讨他欢喜,因笑道:“如今府中连着出了两件憾事,人人自寒,王爷可有想过操办一桩喜事来去去晦气呢?”

    他却似一怔,只当是出了这一连串的祸事,我必然是情绪低落,想要觅些欢喜事来振振心情,当下哪有不允之理。“宓儿欢喜什么尽管说来,纵然是要天上的日月,本王也当为你射了来!”

    我闻言自是依依笑道:“臣妾可不敢如此贪心,倘若没了日月,这人间百姓,花草鸟兽可都要怪罪臣妾了。”

    他眉头一扬,一脸笑意叹道:“宓儿最是柔善体己。”

    我莞尔一笑,却是只顿了片刻便道:“王爷谬赞。臣妾不要日月,臣妾啊……臣妾只要千年人参,万年雪,王爷且去觅了来罢。”

    他一怔,登时醒悟却是被我戏弄了,当下扬手便欲捉我,却叫我足下一旋便闪身避过,躲到屏风之后兀自轻笑不已。他一步便追了过来,高大的身影站在了逆光中直晃得我眼中一花,我眼见无处可避,只得依依央告:“好王爷,臣妾知错了还不成么?”

    他得了我的求告,这才勉强收了凶神恶煞的样儿,却是返身自榻上坐下,信手拍了拍膝头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我面上一红,少不得推却道:“成何体统呢……”

    他却不以为然,蓦地伸手便将我拉了过去,口中只道:“再要矫情,仔细本王现下便罚你闺房之乐。”

    “是乐?难道不是苦么?”我被他桎住腰身,不得已在他膝头上坐下身来,一时未曾听清,只随口辩道。未料他嗤得便笑出声来,手上更紧了几分,笑道:“怎么宓儿觉得是苦么?”

    我这才醒悟过他所说为何,听了他话脸上更是红潮欲滴,只得攀住他手臂嗔道:“王爷如今愈发不知羞了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笑,却是不曾再与我辩下去,只问道:“宓儿方才说要操办一桩喜事,却是指的什么?此时不说,过后我若不认,你可莫要生悔。”

    我听了他言归正传,亦不再顽笑,回身向他切切道:“王爷可还记得不久前臣妾提过的一桩事,绣夜跟漠歌……”

    他登时明白过来,沉吟片刻道:“我只当是你与那丫头情谊甚笃,纵多留得身边一刻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我摇头叹道:“那丫头自幼儿便跟着臣妾……”我说着话,心底蓦地里想起了妆晨来,一别小半载,却不知她如今处境何如,允祺是否肯照拂于她。然而昔日她为着允祺陷害拓跋朔,我自然知他心中不喜,如何提得?只切切道:“绣夜尚长着臣妾两岁呢,如今臣妾早已嫁与王爷为妻,更有了惇儿膝下承欢,她却至今仍是小姑独处,一心只扑在臣妾身上……你教臣妾如何忍心呢?”

    他亦点头,道:“如此,便是宜早不宜迟了。”

    我听他说得笃定,陡然想起迄今为止我却并未问过漠歌的心意,只当他必是问过了的,因笑道:“漠歌很欢喜罢?”

    拓跋朔却似有些许迟疑,停了片刻方道:“自是欢喜。”

    我见他面色有豫,不由微微迟疑道:“怎么,难道那漠歌竟是嫌弃绣夜婢子之身,不能配他么?”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快,语气亦不由重了几分,嗔道:“绣夜便是婢子,亦是臣妾身边最是体己之人,臣妾将绣夜许了予他,可是对他莫大的体面。”

    他见我似有不快,忙出言哄慰道:“宓儿不必忧心,那漠歌只说自己从军之身,但起战事则死生未卜,不愿拖累无辜女子罢了,哪里是嫌弃你那丫头呢?你身边的人,便是本王亦青眼相看,他焉敢随意轻视?何况凡事自有本王作主,他纵然不愿,又哪里由得了他!”

    “他必得甘愿,否则,臣妾不是促成一对怨偶了么?”我仍是计较。

    他忙连连保证道:“是,是,必教他心甘情愿,八抬搭桥来娶了你那体己人过门,这下可满意了?”

    我回身瞪他,却是再绷不住面色吃吃一笑,道:“漠歌当真是个有良心的人,否则臣妾也不必巴巴儿地定要将绣夜许了给他。”

    他颔首笑道:“我明白。”顿了顿,“你便是整日里绣花闲逛实在腻歪了,总要寻些乐子打发时间。如何,这为人媒妁的滋味可是过瘾?”

    我知他存心调侃,自然不甘白受他戏弄,仰首道:“自是过瘾,如何,王爷可需臣妾慧眼识珠,为王爷仔细寻觅个解语花呢?”

    他眼中一黯,故意扬手吓我,却将将自我腰际顿下,轻轻覆了上去,咬耳嗔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再敢说这样的话,仔细我收拾你。”

    又断续说了会子闲话,外头却忽然来了传报,只说是营里来人有事要找他。他一贯公私分明,温声哄了我几句便自行去了,将人引去了书房。我亦未曾在意,想着总要将此事告诉绣夜知道,便唤了她进来,只提了一提,便见她一张素白的小脸登时涨红如同滟滟红霞,我不由笑道:“由来男婚女嫁,最是平常不过,你却羞的什么?”

    一旁静竹亦是含笑,劝道:“绣夜妹妹还不快谢过王妃大恩,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,咱们王妃费心为你操办了。”

    绣夜被我与静竹二人轮番调侃,当下更是羞赧难堪,跺跺脚便打帘儿跑了出去,口中却道:“奴婢在小厨房还煮着一锅晶汤梨水呢,可要小心过了火头了!”

    我情知她到底是小女儿心思,当下也不拆穿她,由着她去了,只与静竹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我家宓儿的BB,啥时候才能生出来啊?要不,下一章?

    第六十四章 有暗香盈袖(上)

    来人竟然便是漠歌。拓跋朔稍晚回来重华,不过随口一提:“如此,你那丫头的事便算是定了。”

    彼时我正立在案前临着一张白宣,闻言笔下一顿,最后一笔竟生生捺了出去,不由抚额轻叹:“呀,真是可惜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?”他走到我身后探头一看,“夜窗蔼芳气,幽卧知相亲。愿致溱洧赠,悠悠南国人。呵,好诗,我的宓儿当真的德才兼备。”

    我听他夸赞,情知他必是误会了,忙摇手辩道:“不不,这诗可不是臣妾所作。”

    “喔。”他一怔,却也并未在意,顺着我站的位置向窗外望去,映入眼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