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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停滞、迷茫、枷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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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黄仁东的别墅里呆了一天,期间没接到李明月的电话,黄仁东也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或许,黄仁东不愿意帮宋婉君和李明月,对他来说帮一个自己恨的人,可能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如果只要还十三万的话,但愿李明月自己能借得到,我的一万五,再跟其他公司或者朋友一人借一两万,尽量凑。

    但她朋友不多,而且这年头借钱真不容易,哪怕平时玩得很好的朋友,也不一定肯借钱,或许几百几千的还好说,过万就难了。

    如果再不行的话,就只有找苏雯了,她是妥妥的有钱人,而且她很维护李明月,相信她不会吝啬几万块钱,何况是借。

    只不过,李明月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,传出去了对她不好,或许她压根就没想找苏雯借钱。

    迫不得已的时候,干脆我帮她去找苏雯算了,我脸皮比她厚,就当是叫她预支几个月的工资。

    直到临近下班时间,我看了看工地上没什么事了,于是便坐车回家。

    先到小区楼下转了一圈,确定没发现小黄毛和李万之后,我这才习惯性地来到方唐的酒吧。

    酒吧的气息似乎亘古不变,刚踏进酒吧就能感受到那种淡然的忧郁气息,舒可在专心地练吉他,方唐像往常一样端着柠檬水装忧郁。

    我陪他坐了好一会,见他又拿出手机翻找什么,根本没有去做饭的打算,我只能无奈地走进厨房。

    刚淘好米,电话突然响了起来,拿起一看,陌生的号码,但好像有些熟悉。

    我想了想,恍然记得是苏雯的妈妈冯阿姨的电话,昨天她打给我之后,忘了存她号码。

    接通电话,打过招呼之后,冯阿姨说:“小程啊,你在哪里啊?我跟苏雯过去找你,你再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?”

    我猜得出她是想让我跟苏雯见面,找机会帮我们化解矛盾,于是感激地笑了笑,说:“阿姨,真不好意思,我现在在朋友的酒吧做饭,今晚打算在这跟朋友吃顿饭的。”

    “哇,你会做饭啊?手艺怎么样?我们过去尝尝你的手艺好不好?方便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方便,我朋友你又不是没见过,就是那个酒吧老板,方唐,酒吧里就我们三个人,你要是想过来,我就多下点米,再多弄两个菜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好啊,我这就过去,你也不用弄得太丰盛,简单点行了,阿姨我就喜欢简单的家常菜。”

    “行,阿姨能吃辣的吗?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吃辣,但吃不了太辣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那我先做饭了,一会见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我无奈地笑了笑,看来冯阿姨是真的喜欢我这个女婿,可惜她一回美国就要失去我这个好女婿了。

    给饭锅多下了点米,我在冰柜里翻找新鲜点的食材,想着要弄些什么菜讨好这个被忽悠的丈母娘。

    忽然,我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苏雯喜欢吃什么。

    假扮男女朋友也有几天了,跟她也吃过好几次饭了,但每次吃饭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注意她喜欢吃什么,更没有问过她,更别说零食饮料之类的。

    这个男朋友,一点都不合格。

    我自嘲了笑了笑,从冰箱选了几样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的菜,然后把头探出厨房,朝仍坐在吧台装忧郁的方唐说:“苏雯和她老母过来吃饭,进来帮我洗点菜吧。”

    方唐“哦”了一声,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柠檬水。

    没等他起身,舒可就很自觉地放下吉他,朝厨房走来。

    我朝她摆手:“舒可你继续练你的吉他吧,让他来,”

    舒可犹豫了一下,回头去看方唐,见他一边笑着点点头,一边起身朝厨房走来,这才回去重新抱起吉他。

    其实,方唐并不是懒,很早以前酒吧没有任何员工的时候,什么擦桌子拖地端茶倒水全是他自己,他懒惰的话这破酒吧也就开不到今天。

    他只是颓废,自从向晴联系他之后,这些天来他经常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发呆。

    或许,他是在回忆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,回忆他遇到的每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也或许,他开始认真地思考,把自己的人生停驻在那个破酒吧,守望那个女人,到底值不值得。

    他的人生停滞了,我看似在往前走,却是在迷茫中游荡而已,黄仁东在一个三岔路口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枷锁,带着怨恨一路往前走,走完了大半生之后,却发现仍没有挣脱那个枷锁,没有走出那个女人的阴影。

    或许,我们三个都应该好好回忆走过的路,认真地反思自己的人生。

    我和方唐在厨房忙碌很久,直到剩下最后一个菜的时候,外面的吉他声戛然而止,紧接着响起了舒可礼貌的声音,还有冯阿姨开心的笑声。

    我把头伸出门口朝外看去,看到两道花枝招展的艳丽身影走到了店里,不由喃喃地惊叹这对母女花。

    冯阿姨一袭宽松的深红连衣裙,系一条白色花边丝巾,虽然老了点,但还是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。

    苏雯看得出特意换了衣服,没有穿着上班时的职业套装,而是穿了一条黑白条纹的长裙,上身一件白边圆领的黑色短袖,大概是布料很好,裹在她凸起的胸口尤其显得大。

    冯阿姨没发现厨房门口我探出的头,很兴奋地走到舒可旁边拨弄那把吉他,苏雯则礼貌性地朝舒可问了声好,然后四下看了看,看到厨房门口的我,目光顿了一下,面无表情地朝我点了一下头,然后目光闪烁地挪开了。

    我没在意,叫方唐出去招呼人家之后,继续弄我的菜。

    没多久,我把做好的菜一个个端到外面,冯阿姨立马放下吉他,像只蝴蝶似的飘过来。

    “哇,好香啊!小程,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。”

    我笑了笑:“阿姨,都没吃你怎么知道我手艺好,都是随便弄的,一会你别嫌弃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闻着香味就知道好吃了。”冯阿姨说着,指了指桌上的菜,又说:“苏雯你看,小程还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茄子和糖醋排骨,有这么个男朋友,妈都羡慕你了。”

    苏雯哭笑不得:“妈,你都有我爸了,还这把年纪了,干嘛还羡慕别人的男朋友,你要是想要,送你好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的话,我嘴角不由抽了抽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邪恶的念头,

    “说什么话呢?什么送我就好,男朋友能随便送人的吗?”冯阿姨拍了一下她的手,又转过头来对我歉然地笑着说:“小程你别在意哈,她开玩笑的。”

    我急忙收起脑中邪恶的念头,笑着说:“没事的阿姨,开玩笑打打闹闹的感情才好,来,吃饭吧,趁热吃。”

    舒可早已给每个人都勺了一碗饭,方唐也拿了两瓶饮料和杯子出来,坐下的时候,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苏雯旁边。

    冯阿姨又故意把话题往我和苏雯身上扯,苏雯像是没有跟她聊天的兴趣,只专注着吃,虽然细嚼慢咽的吃相很优雅,但筷子从没停过。

    大概,她更看得起我做的菜。

    方唐是个很能讨女人欢喜的人,不论是十来岁的小姑娘,还是七八十岁的阿婆,两三句闷骚的话就逗得冯阿姨开心地大笑。

    舒可像苏雯一样,除了偶尔礼貌性地回应几句,一直在细嚼慢咽地吃饭。

    她来到酒吧之后就变得很安静,何况她跟苏雯还有过一次矛盾,那会儿她跟大胸安妮她们以为苏雯也是出来卖的,还拦下她不让她走。

    现在,这两个女人看起来对彼此很客气,但这都是表面而已,苏雯心里肯定还记恨这件事。